第(3/3)页 广元是个有钱的地方,享受的人就多,有不止一座冰窖。 殷若每天能分到几盆,堆放在一角幽幽发出寒气。后窗户的风一个转儿,寒气就满房间。 殷若不是因为热而睡不着,也不是因为新“借到”的海鲛木簪。越是舒适的环境,她越想祖父,想念殷家,想念丹城外的大草原。 殿下如果继续不着急,殷若还能配着香料打发日子。殿下忽然决定起用,虽没有明说,却勾起殷若心头的酸苦。 按说她不应该苦,都说黑施三过得不错。但是赐婚圣旨一天不解决,一天不能真正的安宁。 月光照的床前一片白,风如细乐带悠扬声。殷若对房外走去,命青鸾:“不用跟,我走走就回来。” 走出房门,就是她住的后院,原本什么摆设也没有,只有一株大树,冠盖满院。 白天漏网般的金色日光从树叶中洒下,夜晚带出来阵阵的风。 磨剑在树下放一张拙朴的原色木桌,又是四张椅子。有时候尧王累了,会在树下坐会儿,车阳等人也纷纷用过。 殷若算着时辰,殿下应已睡下。她放心的出来,树下果然没人。月光溅的木桌如银,椅子似镶嵌云石点点莹莹。 她坐下来,继续想着祖父。 在北市,她还能看看祖父亲笔信。出来当差,由二叔殷力转达口信。她知道祖父康健,可是想他。 她知道三叔殷川放走劫持的商人以后,安全离开。如今还是奔走在施家与北市的道路上,时刻注视任何会揭穿黑施三身份的可能。 殷若也想他。 她知道四叔殷辽已到京城,将就金家怎么打点一一调查。如果赐婚圣旨真的是金家杀人的刀,殷家将正式向金家发难。 一旦动手,不死不休。 京城又是好去的吗? 殷若挂念他。 殿下说“快”,黑施三就是会无赖。 车阳悻悻然的谴责殷若的行为,但当柏风、茅子威、冷兵说快时,他却眉开眼笑的挤上来,说这事儿里有他一份。 柏风、茅子威、冷兵亲切的唤“三儿”,敬佩已在不言中。 快吗? 殷若问自己。 她离家已有数月,她若不是成天的捣乱无赖,一定每天愁死自己。 忧心如焚,只有自己知道。 “唉……” 她有了一声诉不尽忧愁的长叹,低低的掺在风中,风也似有了呜咽。 悄步走出房门的梁未停下脚步,想想黑施三的“遭遇”,看着她披满月光,依然肩瘦衣单,满满的怜惜浮上心头。 梁未也没睡意,重新披衣而起,本想隔窗望月,就看到殷若走出来面色戚然。 他走出来,想想说几句话倒不错。再交待她办事不要太离谱,也劝劝她凡事不要太担心。 这一声长叹,就从头到尾的灌到殿下耳中。 梁未几时有过生存上的烦恼? 他的烦恼就是万一让刁民给逼回京,颜面上实在难看。所以,他也不喜欢黑施三为生存烦恼。打算让她好好看看,殿下还没有烦恼呢,她为什么能有呢? 把脚步加重,殷若受惊的惶然跳起,眉尖眼底的愁,好似月光的明无处不在。 这愁仿佛一把攥住梁未心底的锁,让他为之一痛,随即遍体百骸的痛游走着上来。 这位远在外省还不忘记对母亲送来东西撒娇不满的殿下,几时有过这样的情绪。 他的日子圆满而悠悠,好似一面精雕细刻的白玉壁。这痛,就成玉壁上唯一的血点,让梁未不能忽视,也做不到忽视。 “殿下。” 殷若问候他,有如蚊子哼叽。 “想家了?” 梁未浑然忘记男女大防,比如他一般会隔个大案几的距离对黑施三说话。大步在安全距离之内,馨香盈盈扑个满怀。 很是好闻,很是诱人,梁未满心里想帮黑施三解开,他没有避开。他的身心如会说话,亦会明说,在这馨香里呆着,很好,很美好。 这位殿下,他还没有开过情怀。 爱慕他的人太多了,惯坏在所难免。 世上的第一缕香,足以陶醉天地。情怀中的第一缕香,可引三千相思。 “殿下。” 殷若问候他,如蚊子哼叽。 梁未油然的冲动了:“对我说说你的心上人,如何?你在想他是吗?” 想家。 想的其实不就是关怀自己的人。 就黑施三的“遭遇”来看,她只可能想的是“他”。 月光令人朦胧,月光令心迷醉。本就思念如潮的殷若陪着梁未坐下来,在悠远的月光中打开话匣子。 她对着他说。 其实不是黑施三对着殿下诉说。 而是完全回到银三的心情里,在殷若的梦中曾出现过的,她发自内心的倾诉。 “青梅竹马的长大,他老实可靠。本来我没有想过是他,后来就生意人家来说,他算是最好的那个……” 柔若绢绡的语声里,梁未听的很是认真。 ------题外话------ 二更送上,么么哒。 谢谢票票哒。 第(3/3)页